知道闲鹤大师近几日就要回相禅寺的消息后,沈知不由就想起沈芸知不知道这个事。
入琴听了她的询问后,道:“三小姐自然也是知道的,方才相禅寺那边消息过来时,小柔也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呢。”
沈知唇边微翘,带了笑意。
看样子,这次相禅寺之行,是怎么也要去一趟的了。
不过什么时候去,这个时间倒是需要商榷一番的。
这般想着,沈知说道:“入画,一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入画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沈知微微笑了笑,一双明眸里仿佛带着光:“自然是去见一见我那个好妹妹。”
*****
芙蕖院
“小姐,二小姐往这边来了。”小柔将自己看见的赶紧告诉沈芸。
沈芸下意识咬了咬大拇指,有些不满道:“来便来了,我这般大惊小怪做什么。”
她本就心情不大好,小柔这般作态更是让她看着心头烦躁的厉害。
小柔嗫嚅了一下,这不是二小姐几乎不曾踏入过芙蕖院的原因么,这次二小姐突然来芙蕖院,这么难见到的事,她自然觉
得吃惊。
估计也是为了相禅寺那闲鹤大师解签一事,她暗自思忖道。
沈知到了后,沈芸早已整理好了情绪,她让小柔安排好了茶水和点心,笑嘻嘻道:“二姐姐可是稀客啊,平日里未曾见过二
姐姐来,今日倒是终于将二姐姐盼来了。”
沈芸说着,打发起小柔来:“下去吧,我们姐妹说话,就不用你们这些丫鬟伺候在一边了。”
沈知闻言,自然听出对方话里的言外之意,她看了一眼伺候在她后面的入画,笑道:“入画你也下去吧,听说三妹妹这里有
很多精致的吃食,你跟着小柔应该还能沾点光呢。”
入画闻言,下意识便看了一眼沈芸,沈芸唇边笑容微微一僵,然而沈知这番话已经说出口,她自然是不好当面拂她面子的
,只好笑道:“小柔,你带她一起下去吧。”
入画收回目光,对沈知恭顺的应了声“是,”这才跟在小柔后面退了下去。
沈芸端起杯盏,掩饰般的喝了一口,道:“二姐姐,你对丫鬟也太好了些。”
她拿出来招待沈知的吃食,可都是京城里有名气的吃食,她花了不少钱买回来呢,没成想到对方竟然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
种话。
沈知淡淡笑了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没想到妹妹你竟然也当真了。”
随便一说?
沈芸心里呵呵,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若真是随便一说,一开始怎么不说清楚,这个时候来说自己是随便一说。
然而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么点事跟对方计较,她转移开话题,问道:“二姐姐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闲鹤大师这几日便要回相禅寺了,妹妹应该知晓吧。”沈知直奔主题的说道。
沈芸闻言,睫毛迅速的颤了颤,笑道:“原来是这事,这件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二姐姐的意思是?”
“妹妹之前不是说过解签一事么,既然大师这几日便要回相禅寺了,我便想着过来一起商量好去相禅寺的日子。”沈知说道
。
“那依二姐姐看,我们什么时候去?”沈芸反问道。
沈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闲鹤大师是这两天回相禅寺,那我们便三天后去吧。”
“听二姐姐的。”沈芸面上挂着笑容,仿佛很期待三日后的相禅寺之行般。
两人解决完这个事后便随意的说起了一些话题,待用过两杯茶水后,沈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便对沈芸说道:“天色渐晚
,我便先回去了。”
沈芸起身送她出门:“如此妹妹便不留二姐姐了,下次有时间,二姐姐再过来便是。”
入画早已等在院外,看见沈知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主仆两人相携离开了芙蕖院,沈芸站在屋檐下,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眸子有些沉。
“小姐。”小柔连忙从一旁走到她身边。
沈芸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没被那丫鬟套出什么话吧?”
小柔摇了摇头。
沈芸转身回了屋,看见桌子上剩余的糕点残渣和冷茶,心情十分糟糕。
三日后便要上相禅寺,希望她心头莫名的不安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否则……
另一边,入画小声问道:“小姐,您跟三小姐怎么说的?”
“三日后去相禅寺。”沈知如是说道。
“小柔应该是被三小姐提点过的,奴婢跟她说话时,每每旁敲侧击说到其他事上,她便会装傻呢。”
入画鼓着嘴说道。
她是有些失落的,原本还以为对付小柔不在话下呢,谁知道小柔比她想象的要聪明。
沈知见她这样,不由失效:“沈芸跟我之间不对付,你是我身边的人,她自然要提防一二,怎么可能轻易便被你套了话。”
她说着,像是想到谁一般,唇边笑容微微深了深,“府里不是还有个周婆子么,她这几年混的好像还挺不错。”
她既然给了对方甜头尝,对方自然也要给出相应的报酬才行。
入画经她一提醒,顿时想起了这么个人,面露恍然。
当晚,入画便带着入琴悄悄找到了周婆子。
几年过去,周婆子的身躯更加壮了一圈,这几年她已经从杂役的婆子变成主使的婆子,手下管着一群下人,下人们都巴结
着她,不敢得罪她,因而日子过得十分不错,身上也多了几分在下人中颇为显眼的傲气来。
然而一看到入画入琴过来,她浑身的傲气却是一僵,立刻消散于无形。
她做贼般的将两人让进了屋子,然后又看了看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没什么人注意到之后,这才关上门,苦兮兮着脸道:“
入画姑娘、入琴姑娘,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两位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入琴打量了一眼房间,虽然是下人的房间,却比一般下人好了不少,房间虽然简陋,但干燥没有异味,而且床竟然也很大
,桌椅什么的都是独人份的,看上去挺像样子。
入琴打量完之后不由酸溜溜的开口道:“周婆子,没想到你这几年在府里混迹的不错啊,连住处都比我们那里好上不少。”
周婆子脸上有点出汗,搓着手干笑了几声道:“入琴姑娘说笑了,都是拖小姐的福,我才能勉强度日。”
勉强度日?
入琴和入画都是不置可否。
这周婆子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她们两是瞎子呢,这些桌椅用具,分明就不是下人能用的东西,想来小姐说的周婆子
混的还不错的话还是保留了几分,这哪里是混的不错,下人里能有这般条件的,沈府里压根就没有几个。
周婆子看见她们的表情,心里更虚,这屋子里的东西,她都花了不少心思,便是那桌椅什么的,她都是偷偷塞了钱给管家
,将主子小姐们不要了的桌椅床偷偷的搬了过来。
要知道即便是小姐们不要了的桌椅,对她们下人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物啊。
然而这件事她却是不能说的,也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一个奴才敢用主子的东西,便是主子的旧物也不行,那都是大不敬。
入琴和入画两人是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眼光必然毒辣,估计十有八九是看出点什么了。
想到这周婆子浑身一寒,连忙转移话题道:“可是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一扯到正事上,入画和入琴便回了神,不再计较这个事。
入琴说话很直接:“周婆子,你有现在这样的生活,没忘记是靠谁得来的吧?”
周婆子连忙点头哈腰,道:“不会忘不会忘,自然是二小姐,若不是二小姐,我周婆子现在还是杂役呢。”
说着,她试探的看向入画,小心翼翼问道:“不知二小姐要奴做什么?”她也算聪明,知道入画不可能毫无原因就过来这边
找她,想来是那位二小姐有什么吩咐才是。
入琴语气没有起伏道:“二小姐说,三小姐那边,就看你的表现了。”
周婆子立刻了然。
当年便是因为帮三小姐做事,才惹上了二小姐,二小姐后来放过了她,要求就是她反水做她的眼线,后来三小姐一走三年
,她也没有了用武之地,但这几年里,她在府里混的顺风顺水,她的一双儿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