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带去了族长家。 刘阿公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眼神犀利的盯着三人。 “是你们把狼引过来的,村里大部分人家都遭了灾,这事可不是你们一句公事能遮掩过去的。 女人抛头露面,估计是进山冲撞了山神爷爷,她得去磕头赔罪。” 这老头子还真敢说啊! 顾知野扫了刘阿公一眼,“我们住的大队部,那可是没狼过去攻击。 至于南屯大队的灾,说不定还得刘阿公自己担着 。 山羊胡子可不是一天能留起来的。 这老头青花对襟的棉大褂,尖头皮面老棉鞋。 一根红漆拐嘘嘘的戳在地上,拇指上硕大的绿扳指泛着悠悠的光。 就像建国前的地主老财。 而屋里其他人拱手而立,全都恭敬的低着头。 这也就是刚吃过药,不然顾知野烧糊涂,直接回到了几十年前。 至于要求去磕头赔罪的林夏。 她连门都没进去。 只能在院子里吹冷风。 理由是她是个女人,而且来了红,容易冲撞了族长。 林夏心中的妈卖批压住了空格键,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出去了十几大页。 这个干巴老头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土的。 一身的腐朽封建老思想,哪怕她在院子里都熏得恶心。 那轰轰烈烈的运动,怎么就把这老东西落下了。 顾知野惦记着林夏挨冻,这会也不跟他废话。 把工作证放在桌子上,从衣服内兜往外掏奖章、奖励证书、表彰材料...... 冯景元的后勤做的真细致。 这么一会顾知野自己都信了。 “刘阿公,您在宗族里说一不二,姿态拿的真足。 可我们拼搏操劳,一颗红心子在心中,有些事情还真不再怕的。” 刘阿公不以为意的勾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 “年轻人经历的事少,当知道有时候靠着那颗红心,可支撑不起你走太远。” 顾知野眼神都凌冽起来。 这年头,人人思想觉悟高,讲的是拼搏奉献。 这老头子冥顽不灵 ,思想倒行逆施,怕是真的没想让他们走啊! 刘阿公给了刘小树一个眼神,“你看看这些东西。 要是他们敢欺骗老头子,直接关进祠堂,等着发落。” 暗示的意味非常明显。 刘小树心中悲哀,无奈的上前查看。 一分钟后,顺着自己的本心给出了结论。 “父亲,印章、证明、奖励全都有迹可查。 这会是新社会了,您也听听外边的声音。” “你这是不听话了!” 刘阿公怒喝一声,使劲的戳了戳拐棍。 刘大树会意把弟弟往前退了一步,小声的叮嘱他,“别跟爹犟,顺着他的话说,起码等会少挨打。” 刘大树惨然一笑,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爹,您做的太过分了。 祠堂里的那九个人,还是赶紧送医院吧,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 谁承想刘阿公的拐棍劈头盖脸的砸了上去。 棍子和头骨的碰撞声,那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没反应过来。 刘小树解脱一笑,在众人的惊呼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刘大树没想到这样,脸唰的没了血色。 “这......来人啊,救命啊!” 孟小毛一声惊呼。 声音划破夜空,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出来,纷纷上前查看刘小树的伤势。 孟小毛趁机大声嚷嚷,“刘阿公亲儿子都这么下死手,其他人岂不是任他打杀。 刘大队长,你是新社会的干部,这种时候不应该站出来说个话吗?” 这老东西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想把他们留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因为没顺着他说,直接朝着脑袋砸。 这不就是活阎王嘛! 刘大树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过去,却发现弟弟已经没有了呼吸。 顿时,他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喃喃自语道:“没……没气了。” 刘阿公起身暴喝。 “来人,快把他们抓起来! 这三个人杀我儿子,这是不把我们刘家放在眼里,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明真相的人怒了,恶狠狠的冲进院子。 顾知野凉凉的看着刘大队长,“你打算一辈子桎梏妥协,做一个提线木偶,任他胡作非为颠倒是非?” 刘大队长脸色变得苍白。 正是因为他听话,才能在这个位置立住脚。 平常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 这顾主任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刘小树算是淤泥中的青荷。 今天要是真的死了,怕是不好收场。 孟小毛赶紧拿出止血药来,对他进行了包扎抢救。 胸腹按压了几次,用针扎手指头放血,刘小树的眼皮子动了几下。 孟小毛大喜过望,对着众人吆喝,“哎,有救,快看看,人只是被砸的避过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