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儿?” 西苑贵妃拍了拍手中的葇荑,微笑提醒道。 甄旖回神,歉意的望向西苑贵妃那双暗藏锋芒的眸子,轻声道:“刚刚想起了王爷对我的叮嘱,这才走了神,娘娘恕罪。” 西苑贵妃淡淡轻笑,但眸中狐疑不减,旖儿是个什么性子她如何不知? 怎会对律儿生出来真感情。 虽然心头困惑但她总不能说她对律儿心生情丝不对,也只当是自己再次看走了眼,柔声道:“无妨,律儿叮嘱了什么?” 甄旖见状心底松了口气,涌现心悸。 跟这位婆婆交谈,完全就是高空走丝,一个不留神就能坠入深渊。 她不曾想刚刚就露出的一个眼神就给这位贵妃怀疑起来。 虽然仅靠一个眼神就能跨越几个层面,猜出来她跟李卯有染不大可能。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若是自己没有察觉,这个面相和煦实的婆婆她能顺藤摸瓜一言一语侧旁敲击出来某些东西。 甄旖挂上尊崇的笑容,接着去按捏贵妃的肩头,轻声道:“王爷说可以带上抱朴子一同前去,说不定还能给我涨涨声势,但被我拒绝了。” 西苑贵妃若有所思,葇荑至于圆润大腿上,美眸轻阖惬意享受着儿媳的孝顺,颔首赞许道:“抱朴子隐居多年心境通透豁达,而且文采斐然,作诗自然境界高深,若不是律儿答应他......” 西苑贵妃淡淡看了眼一旁的家仆,欲言又止道: “但此次乃是太后主办,的确不可抢了风头。” 甄旖嫣然一笑,扶着西苑贵妃的胳膊道: “那娘娘咱这就前去?” “你啊,莫要喊本宫娘娘,岂不是显得生分?” 西苑贵妃则是顺着起身,裙襟再次高高顶起,柔和笑道:“喊婆婆多亲切。” 甄旖心中一喜,知道这是贵妃对她示好的信号,当即迈开夺命长腿,谨慎伴着贵妃往王府外踱步而去。 丽人心思流转,飞越空间系在某人身上。 此番过去,想必看在自己怀孕的份上,让那畜生当面为她作首诗应该不难。 澹台府。 朱墙外。 一辆檀黄马车之后跟着三四辆随行的马车。 童颜巨如的澹台玉容立于檀黄马车外,一袭淡黄纱裙,婴儿肥脸蛋红扑扑,身旁的澹台烈虎正皱着眉,脸色不虞的对孙女叮嘱些什么。 “玉容,你作为那小子名义上的妻子,一定要看好别让他沾花惹草!” 澹台烈虎吹胡子瞪眼,一吐鼻息不满道:“不光是为你,更是为了你姐姐!” “办个诗会那么多闺阁小姐都过去看,真是显着他了!” 澹台玉容扬起螓首,轻哼道:“爷爷天天对他有那么大怨气干什么,坏蛋跟我说了他这次又不上去作诗,哪里能沾花惹草?顶多给我写一首罢了。” 澹台烈虎惊愕道:“他不作诗?” 嘿,真是奇了怪了,有风头不出还是他李卯? “哼,爷爷你就等着瞧吧,李卯要写诗也是给我写。” 澹台玉容背着手蹦跳上马车,少女的发髻一摇一晃。 咯吱—— 随着马车轱辘声响起,澹台玉容一张粉白的面孔透过车帘对着后方驻足远望的澹台烈虎做了个鬼脸,随后兴奋的扒着窗户不停东张西望。 澹台烈虎见状不觉间嘴角浮起祥和的笑容。 人有三大幸事,那就是年少风流,中年得志,老有幼侍。 他幸得其二,就已经算是万里挑一,不敢再奢求什么。 至于李卯。 ...... 你奶奶的。 老爷子笑容敛去,额间青筋乱跳,拳头在瞬间暴起握紧。 铜锣湾中。 一娇小捕快身着金边黑色官袍,立在铜镜前不停打理头发,束紧腰带。 少女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段却并不单薄,官服被撑得鼓鼓囊囊,假以时日必然会是个千娇百媚的尤物可人儿。 本来楚休休也是想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前去,但上次去李府看望过李卯之后,发现去他家里看望的姑娘不是天潢贵胄就是美若天仙,她自认为若是自己打扮一番说不得就是那东施效颦,不如穿上金锣官服过去,也不会堕了他的威风。 虽然她这个金锣水分很多,但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体面职位了。 待到楚休休迈出铜锣湾门槛,一旁的铜锣银锣均是窃窃私语,看向楚休休的眼神愈发敬畏。 “头儿这肯定是要去见那位世子,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儿就要被革职专心在家相夫教子了。” “慎言!这位可是将来的世子妃!” “嘿,头儿心地善良,心思澄澈,遑论英武坚毅中带着几分娇憨,我看这世上也就那位殿下配得上头儿了。” 楚休休闻言脸色微红几分,心中虽埋怨这些孬货胡说一气,但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羞喜。 少女不愿在他们调侃面前落入下风,强行昂起黛着羞红粉霞的俏脸,挺胸大步往外迈去。 尖沙坞。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