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临走之际,苏婳叫住了苏诺,她有事要单独和他说, 陆凌越见此,原本没打算动的身体也跟着站起来,随着人群出了书房。 “皇兄,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的?”苏诺问道。 苏婳:“明日外出行动,你切记莫要胡来,别想着甩开侍卫自己走,这里不比京城,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连逃跑的路都不熟!” “知道知道,皇兄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那样不懂分寸的人,肯定不胡来!” 苏诺连连保证,点头如蒜。 “你这话我都听得腻了。”苏婳忽然一阵挫败。 她也只能如此嘱咐他,他做不做得到,她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本来她是不想派他出去的,可她又要亲自盯着陆凌越。 这样一来,她和陆凌越就要在同一个队伍,若没有苏诺去带另一个队伍的话,肯定会有人提议要她和陆凌越分开来的,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明日我会再向卫刺史多要几个人跟着你去,到时候不必你出头,你只用跟着他们去,跟着他们来就好。” “如果遇上匪徒,不要和他们硬来,只管往回跑,保命要紧。” 苏诺听她如此操心的口气,不以为意:“去的人本来就够多了,就不用再向卫刺史要人了吧?” “我们这般大张旗鼓的四处探查,那些匪徒听得风声不赶紧的藏起来,他们还往枪口上撞不成?” 苏婳眼神怒:“他们都敢杀人了,还不是一个两个人,会怕官兵?” “让你凡事小心你便记在心上就是,哪来那么多话?” 她是在为他小命着想,又不是逼着他去做什么事,还不情不愿的! “我记着了。”苏诺见她逐渐变脸,很有眼色的应道:“我对天发誓,明天一定按你说的做,绝不意气用事!” 苏婳这才恢复温和模样,“最好如此。” 他们到这里就算是谈妥了。 而在同茂州治下,一个看似普通的村子里的一座木屋里,也有人在促膝长谈。 屋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外加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重谙,你可想好了?”中年男人语气沉重的问道。 少年清秀的面颊上亦显凝重之色,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恭叔,只要母亲还在赵升泰的手上,我们就会一直手控于他。” “这次他是让我杀太子,那下次呢?” “众位叔伯因义父临终之言皆听令于我,可我不能因自己的原因把他们都牵扯进来。” 谋杀太子何等大事?一旦做了,便是灭族大罪! “如今皇室并非高枕无忧,只要我们不伤及太子,景帝便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到时候我们只要将太子绑架了,等哄赵升泰将母亲送来后,再放了太子,带母亲远由他乡,之后的事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众位叔伯并不知我的事,且也没伤到太子,朝廷不会为难他们的。” 中年男子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可绑架太子这事,谈何容易?” “且不说他身边有那么多高手明里暗里的保护他,就算成功了,只怕还没等到赵升泰送你母亲来,我们就先被当成恶匪剿了。” 若真成功了,景帝的宝贝太子被他们绑架的消息只要一传出去,惊动的可不只有整个茂州。 等到时候各方兵马皆来讨伐他们,就算他们藏匿得再好,也不顶用。 “那若是……”少年轻声道:“太子自愿被我们绑呢?” 中年男人苦笑摇头,“你在想什么?太子能自愿被我们绑?” “能啊。”少年扬起笑脸,“谁让我身上有他想知道的事呢?他会和我们合作的。” ………… 苏诺离开书房后没多久,陆凌越就又来请见苏婳了。 她有注意到会议结束后,他走时的那一停顿,猜到他会回来找她,于是一直等在书房里。 好在,没白等。 “陆世子请坐。”陆凌越一进门,苏婳就十分热情的请他坐下。 陆凌越瞧准了自己刚才的位置,坐了上去:“贸然前来,没打扰到太子殿下吧?” “没有,孤刚好得空。不知陆世子去而复返,是否是有什么事方才忘记说了?” “正是。”陆凌越慢条斯理的说道:“关于太子对明日行程的安排,在下总觉得有一处不妥,思索良久,还是想请太子再次考虑一下。” 苏婳一副谦虚好学模样,“不知是哪里不妥?陆世子但说无妨,若能改过,孤也不会一意孤行。” 当然,能不能改,得在她。 陆凌越:“太子原先的安排是,明日我和你带一队人,而二殿下单独带一队人。” “那陆世子是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妥吗?”苏婳疑惑宝宝上身。 “正是。”陆凌越颌首,“我们三人之中二殿下年岁最小,按理不管怎么说,都不该由他单独带队。” “或是我跟他带一队,太子单独带一队;或是太子跟他一起,我单独带队。都好过让他自己一个人,太子不妨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苏婳会考虑就怪了。 别看他还特意提出了两条方案,但无论是哪一条,他和她都是要分开的。 她还说要亲自看着他呢,哪能答应下来? “陆世子多虑了。” 她说:“二弟年纪虽小,但也可以尝试担事了。再者去的人那么多,他又不是真的一个人。” “孤是打算利用这次机会让他锻炼一下,让他多积累些经验,日后遇到事情了,处理起来才能得心应手。” 这话也并不全是哄骗陆凌越的,她确实真的有想过让苏诺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等回京之后再入朝堂,也能自在许多。 苏诺其实一直都是很聪慧的一个孩子,他的学业一直都很不错的,只是因为年纪小,忍不住贪玩,才会让人觉得他不靠谱。 他缺一些能让他成长起来的事。 她不指望就凭这次就让他脱胎换骨,能让他意志有所磨练也是好的。 “太子为二殿下,可真是费尽心思了。”陆凌越意味不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