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药童这句话直接将苏诺问得哑口无言! 苏诺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小太监无比碍眼。 可更令人不爽的是,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事告诉他确实是没什么用的,他又不能回到过去,阻止这场刺杀。 眼见苏诺被药童一句话搞得自闭,苏婳头疼不已,连声哄着:“你别听她的!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罢了。” 她倒也没刻意说谎去骗他。 前天遇刺回府之后有李顺昌一事拖着,她自己没来得及追究刺杀之事,自然就没跟他说。 而昨天又逢他被李贵妃一顿好打,她哪还有心思特意给他说这事? “……左右我又没伤到哪里,你不用担心。” 不管苏婳怎么说,这一下午苏诺始终没个好心情。 她走哪里他就跟哪里,鼓着一张脸顾自生着自己的闷气,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气的。 苏婳与他说话,他就嗯嗯地应着; 不与他说话,他就看着她发呆。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了两天。 直到后来苏婳实在看不过他的颓丧,干脆带着纪皇后派来的两个宫女,将他拎出了太子府。 “父皇让你出宫装置皇子府,你都在太子府闲了两日了,该做正事了。” 刚开始苏诺还有些不情愿,“父皇日子都还没定下呢,又不用赶时间,急什么?” “再说了,该置办的东西内物府都已经备齐全,我只是过去看看什么东西摆哪里合自己心意而已……” 他对宅院摆设又没什么兴趣,所以有绿柚在,自己甚至可以完全不管。 苏婳循循善诱:“早点把事做好,之后你想怎么顽就怎么顽,不然若是日子突然定下,忙都忙不过来。” 他若不出府,她怎么有借口出去透透气? 以前自己虽然也经常闭府“养病”,但有药童陪着解闷,再不济还能叫余一来说些八卦听听,并不至于如此无聊。 可这两日因苏诺情绪一直不怎么高,又爱围着她转,药童怕再说错什么惹他更加不高兴,话都少了一大半。 更别提让余一来陪她们聊八卦,她但凡还想保持温润如玉的形象,都不能干这事儿。 苏诺其实在她提议时便有意动了,只是他尚有顾虑:“可……要是出去再遇上刺客怎么办?” 自己皮糙肉厚,就算挨上几刀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若再惊着皇兄便不好了。 “难道就是因为怕再遇上刺客,就要让我一辈子困在太子府里不出去?”苏婳对他这般想法表示诧异。 该怎么说他呢,安危意识强? 啧,好好一小伙子,怎的顾虑那么多。 “父皇派这么多侍卫过来,可不是用来软禁我们的!” “若因区区一场刺杀就不敢步出府门半步,岂不是让人笑话?” “再者,这一路上人来人往的怕什么?少年莫要杞人忧天,把胆子放开了!” 苏婳为了能出去,可真是什么都说了。 好在苏诺本就不是静得住的人,再被她再三劝说,脸上的犹豫之色愈发浓郁。 他终究没抵过出府的诱惑,“要不……我自己去好了,皇兄就在府里等我消息吧?” 苏婳:……老娘喷了那么多口水,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 苏诺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很是高兴,眼睛一闪一闪地坐等着她夸: “皇兄觉得如何?不然就这样吧,挺好的!” 好你祖宗! 这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 “不如何。”苏婳高贵冷艳地觑他一眼,转身就走:“跟上!” 苏诺一时怎么说呢,自己的良苦用心没被人重视,挺失望的; 可一想,有皇兄跟着一起去皇子府,也挺高兴的。 他左右为难下苏婳已经走出好远了,于是腿不由自主地紧跟上去:“皇兄,等我!” 皇子府和太子府所在的坊隅相近,之间离得并不远。 苏婳有心散散步,而苏诺也不想乘车,所以两人便齐肩而行,身后跟着一溜侍卫,阵仗很是气派。 沿路百姓无不惊奇,更有人一步三回头地看他们。 与上次宴上众多官家小姐流连他们脸上的目光不同,这次更多人的视线却是放在他们身后的护卫身上。 众人身子不由自主地避开他们,眼神却不加收敛,其中有艳羡、有惊叹、最多的是敬畏。 街上酒肆茶楼中亦有人忍不住好奇,伸头出来一探究竟。 一商人见之奇道:“这两位是哪家公子?身后的随从怎么都是穿着甲胄,还带刀配剑的?” “你初来京城没见过也正常,他们呀,一个是二皇子,一个应该就是当今太子殿下了!”说话之人缩回往外瞧的视线,目光发亮颇为神气。 他亦不过是个升斗小民,原本是认不得苏婳的,可他认得苏诺,所以连猜带蒙也猜出了苏婳的身份。 “二皇子最爱在京中游玩,日后你见着他的机会多着呢。倒是太子殿下并不常出府,你可要瞧仔细了,日后莫要冲撞了他。” 商人见他显摆之色掩都掩不住,表面点头附和,眼里轻蔑却一闪而过。 就这样的阵仗,普通百姓连太子的衣角都摸不到,何来冲撞? 倒用他提醒? 且不管众生相,苏婳此时心情很是愉悦。 说来惭愧,这样在温暖的阳日光中漫步青砖古道的事,十六年里,她甚少经历过。 多半时间不是在皇宫就是在太子府,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吧,到哪里去又都要坐马车, 虽然前两日才陪陆凌越出来过一次,但那时他们走的并不是这条路线,所以现在她对沿街事物依然感觉新鲜。 苏婳都如此,就更别提药童了。 她一路上跟个孩子似的,对什么都冲满了好奇。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跟着,苏婳的耳朵恐怕又得遭她一顿狂轰滥炸。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杜毅对她不忍直视:“像个土包子一样。” “……关你什么事!”药童愣了好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满腔兴奋顿时减半。 她恨恨道:“多嘴多舌的,长舌妇!” 杜毅默,怪他嘴贱。 太子身边的人,都惹不得。 他怎么总是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