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冷清清的包府,罗三大叫一声,老顾慌慌张张冲出来,见到皇上连跪都没跪下去就被小包拉到一边算计好吃的。饭菜刚上来,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门被人用力推开,沉重的脚步声从庭院渐渐逼近。脚步声到了客厅门外时,老顾惊喜交加的声音突然响起,“段少爷,你可回来了!”
小包浑身一震,拔腿就往外跑,门开了,一个满身满面尘土,须发杂乱的男子一脚迈进,小包怔怔辨认一番,看到那深邃却火热的眼睛,扑到他怀里用力捶打,“你这个混蛋,我恨死你……”
晚上包府灯火通明,温暖的房间里,小包红着眼睛,死死咬着下唇,轻轻把药抹在小段那已被磨得血肉模糊的裆部。
小段心头发紧,扳过他的脸用力吻住他的唇,小包挣扎两下,终于松口,让他的舌**,吸取那甜蜜的津液。一会,小包的脸变得嫣红,泪汩汩而下,他有些恼火自己的反应,抽抽答答把他推开,埋头继续小心翼翼地擦药。
小段怔怔地看着面前这朝思暮想的小家伙,眼睛根本舍不得眨,接到老顾的消息,他几乎慌了手脚,要不是白将军极力劝阻,他说不定立刻就打道回府,把他带上逃亡。幸亏老顾很快有好消息送来,小包被大家救了,又被皇上任命为随侍,他却更加焦急,生怕这脾气恶劣的家伙忤逆皇上,或者被皇上看中,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再难重逢。
事情办好后,他给白将军留下一封信,趁乱跑出南国,日夜兼程往京城赶。他吃在马上喝在马上,连睡觉都把自己的腿绑在马上睡,一路上跑死了十多匹马,奇迹般地,用六天时间走完了正常要二十来天才能走完的路程。当他看到小包粉嫩的脸蛋,心头积压的沉重终于轰然崩塌,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世间所有,都比不上面前这微笑的容颜,自己真的做对了。
洗澡刮须收拾一番,小段以焕然一新的面貌出现在客厅,玉风眉头紧蹙,手中的茶杯久久不曾送到唇边,茶已经冷了,水上泛着幽幽的光,比昏黄的灯火更显冷寂。
小包拉着小段的手走到他面前,喜滋滋道:“皇上,我媳妇回来了,我想请假跟他成亲!”
玉风浓眉一挑,上下打量小段一番,嘴角浮现一抹含义不明的浅笑。小段有些难堪,重重捏了他一下,小包挺起胸膛,大叫道:“你难道还有意见么?”
众人掩嘴直笑,玉风把杯重重放下,朗声道:“朕身边正缺人手,包爱卿还是以大局为重吧!朕……准你半天假,你明天中午再去御书房陪朕用膳,顺便帮朕处理国事!”
小包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有气无力应了声。玉风向罗三使个眼色,罗三会意,笑眯眯拉着小包,“小包子,皇上想吃点心,咱们上街去买些回来。”
小包一走,玉风慢腾腾踱到小段面前,小段迎住他的目光,眼神坚定而沉着。骄傲如玉风也不由得暗暗称赞,小段长途跋涉而来,比以前要瘦削许多,此时两人身量相当,玉风仪表堂堂,威风凛凛,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小段风度气势上却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之间波涛汹涌,暗潮激荡,玉风审视良久,突然冷冷道:“值得吗,南王?”
小段悚然一惊,却很快镇定下来,沉声道:“值得!”他顿了顿,高高拱手为礼,“请皇上明鉴,世间从此没有南王段玉麒,只有小包身边的段啸!”
玉风冷笑,“你放心,南国臣服多年,区区一个弃皇位逃走的南王朕还未放在眼里!”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一字一顿道:“但是,朕也不会在卧榻边容猛虎安睡,让别人捡现成的便宜!”
“给你两条路,一是回南国,朕定在有生之年保你国泰民安,二是为朕所用,朕赐你良田千顷,如花美眷,再加一块免死金牌,让你子孙后代荣华尽享!”玉风话一说完,立刻目光炯炯地逼视着他。
小段朗声大笑,“皇上似乎并没弄清楚我的意思,我为小包而来,那些虚名浮利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如果皇上容不下我,我立刻带他回南国,在南国北向称臣!”
“你敢!”玉风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你说你为小包而来,那你信不信朕有办法让你白跑一趟,弄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段恭恭敬敬道:“拭目以待!”
玉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小包蹦跳着回来时,玉风已不见踪影,罗三吓得拔腿就追,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个。小包乐得清静,在床头点起好几支蜡烛,把小段抓到烛火下细细打量。
仿佛空荡荡的心全落到了实处,小段只觉得心满意足,此生再无憾事。他微微眯着眼睛,感受他冰凉的指尖在脸庞游走,面前那漂亮的小脸时而凄楚,时而愤怒,时而微笑,时而茫然,他感觉出他的心潮汹涌,不敢贸然出声,在心中酝酿着,只等他发问便准备坦白一切。
他转念又想,他要的只是陪伴他的小段,怎么会在乎自己是什么身份,南王也好,小段也好,对他来说不就是一个名称而已,他放下所有心事,以无比轻松的心情等待他的惩罚。
小包心中百转千折,半天都没想到要如何惩罚他的不告而别,把自己更是恨到骨子里,暗骂着,“你这个笨蛋,他要走就走,要回就回,到底把你当什么,你有种就打他一顿,让他下次再也不敢!”想是这样想,看到他那憔悴的容颜和血肉模糊的伤处,想起他过去的辛苦劳碌,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做了许久思想斗争,他突然有些自我厌憎,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低泣道:“你有事情我什么都帮不上忙,还让你老为我担心,我真没用……”
小段悚然一惊,连忙把他的手扣住拉到怀里,“你别这样,要打打我吧!”
看着他的满面焦急,小包只觉心头豁然开朗,扑哧一笑,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把他的衣襟扯开,抄起一根蜡烛戳他胸膛,小段自然配合默契,惨叫得鬼哭狼嚎天地动容,小包终于解恨,懒洋洋地趴在他胸膛戳他鼻孔玩,小段暗暗松了口气,为他脱了衣服拉上被子,把这瘦小的身体紧紧按进怀中。
小包喉中不由自主逸出满足的叹息,把脸埋进他颈窝蹭来蹭去,小段拉下自己和他的束发带,把两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老着脸皮道:“小包,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小包浑身一震,飞快地瞥他一眼,又把脸缩在他颈窝,瓮声瓮气道:“你急什么急,这事我说了算!”小段明显地感觉颈窝那滚烫的温度,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他硬把那花摁回去,哭丧着脸道:“小包,皇上看起来不同意我们的亲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包立刻浑身来了劲,撑着他肩膀坐起来,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膛,“我都说了这事我说了算,他要是不同意我……我就……”他低头摸着脑袋,绞尽脑汁想了想,大笑道,“我就把他打得半死,扔到路上喂狗!”
这可能是他能想到的最狠的话,小段这样一想,顿时笑得肠子打结,却很是受用,他总算回来得及时,小家伙完全没把皇上放在心上。他长叹一声,把他揽进怀里,把他的头固定在肩膀。小包也不再嫌肩膀硬,仰着头吃吃地笑,小段被他笑得心里发虚,又不敢在这个**关头用吓唬的办法,可怜兮兮道:“你笑什么?”
小包张开双臂抱着他脖子,没头没脑吻了下来,含糊不清道:“我要跟我媳妇亲热!”
小色鬼本性不改!小段翻翻白眼,认命地擦擦被他涂得满脸的口水,撩起他的蚕衣下摆,褪下两人的亵裤,翻身趴在**。
小包带着一脸奸笑对他毛手毛脚,摸到那鼓出的肌肉,他偷偷瞥了眼自己的排骨,嫉妒不已,用力戳来戳去,恨不得把那些鼓鼓囊囊的东西全戳下去,戳到他翘挺的臀时,小段已被他折磨得欲火焚身,哑着嗓子哀唤,“别玩了,你倒是快点啊!”
小包一眼瞧见档部的伤处,嘴巴一瘪,连忙拿药来擦,一边对伤处轻轻吹气,嘟哝着,“不疼了,我一吹过就不疼了!”
这些神仙气吹别的地方还好,偏偏吹到那饥渴已久的部位,小段的分身如遭逢甘霖的小草,迅速昂扬挺立,而且胀痛不已,他欲哭无泪,思前想后,把恶虎扑食的冲动压抑下来,再次发出狼嚎般的声音,“小包,我求你了,你就快点上来吧!”
别问他为什么如此有自制力,这个小色鬼的脾气他最清楚,他本事不大,却最好面子,最骄傲自大,惹毛了他记仇记一辈子都可能。本来就是他犯错在先,如果此时还强出头,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把小色鬼哄回头。
“急什么急,色鬼!”小包吃吃直笑,挖了药探进那幽秘的洞穴,小段恨得牙根发痒,这小色鬼明摆着贼喊捉贼,自己的命还真苦!
他正忿忿然,没留神一股冰凉冲到身体里,立刻夹紧了那入侵的外物,心跳如雷。小包一巴掌拍在他臀上,嘿嘿直笑,“松开,我这就进去喂你!”
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愣,小包第一次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心头突突直跳,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欲火更是熊熊燃起,连忙手忙脚乱地趴在他身上,把分身小心翼翼插入。小段咬牙切齿放松身体,暗骂,“这小色鬼在哪里学的这些**词浪语,难道是玉风那混蛋教的?不可能啊,那家伙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难道是那些官员?也不可能啊,听老顾说皇上老把他带在自己身边,不准他跟别人接触……”他越想越气,丝毫没感觉有什么异样,只觉得趴得累了,下意识地活动一下身体,这才发觉背上那人没了动静,回头一看,顿时惊得魂魄飞散,只见小包软软地趴着,满脸苍白,双眼紧闭,鼻子下拖着两道长长的红色**。
“小包,小包,你醒醒……”小段叫得声嘶力竭。
“别……吵……”小包眼都没睁开,腰轻轻动了动,小段只觉从**处传来一阵酥麻,轻哼一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色鬼到这个时候还舍不得下来。他无可奈何,只好先为他止血,小包微微睁开眼,满脸羞涩,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媳……妇,别急,我一定喂……饱……你……”说话间,他的腰又轻轻动了一下,可惜,那不听话的分身已渐渐软下。
小段又气又急,一不做二不休,点下他的昏睡穴,把他拉了下来。
冬日的第一抹晨曦刚挂在皇宫里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古槐银杏上,皇宫东门已热闹起来,水车粪车和送菜的车鱼贯出入,守门的那胖侍卫似乎又玩了个通宵,正打着呵欠,硬撑开布满血丝的眼睛,逐个检查来往的车辆和人。一个大大的呵欠后,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灰蓝的天空,想起前晚和窑子里的云娘翻云覆雨的经历,不禁通体一阵酥麻,连心尖上也痒起来。
对面慢腾腾走来一个人,他想都没想,大喝道:“站住!”
那人抬起头来,侍卫吓得眼前一黑,几乎软倒在地,他强自镇定心神,连忙上前打躬作揖,赔笑道:“罗公公,今天怎么这么早?”
罗三淡淡扫他一眼,有气没力地拿出腰牌在他面前晃了晃,又以蜗牛的速度一步步往外挪。
东门出来就是一条青石街,道路两旁是高高的宫墙,走在中间有些压抑之感,罗三叹了又叹,要是有后悔药卖,他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买来吃。
原来,昨晚玉风一怒之下冲回宫里,也没心思去后妃处,在太和宫闻到锦被上隐隐的奶香,孤枕难眠,一颗心如在油里煎熬。他越想越不甘心,后悔自己被小包难得的灿烂笑容蒙蔽,竟放任他与那人相处,两人干柴烈火,还不知搞出什么事来,那人一直对小包虎视眈眈,自己又在旁边煽风点火,那人一冲动,肯定不会放过那可爱的小包,等中午小包来的时候只怕身上吻痕累累,淤伤遍布。
也难怪他不甘,他从来不好男色,也没动过别的心思,平时只舍得掐他粉嫩嫩的脸蛋,或者晚上趁他熟睡时凑在他唇上吸上两口奶味,要解决欲望后宫的妃子宫女多的是,不能把好不容易拐来的玩具毁了。看小包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如果真被他当小官用,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命见第二天的太阳。
据暗探来报,那南王天生骨骼清奇,幼年时师从其母,习得绝世武功。其母是当年魔教左护法朱三莲的女儿朱圆圆,隐居山谷时救下微服出巡,为虎所伤的南国太子段碧树,两人一见钟情,朱圆圆这才从深山出来,和他来到南国,一年后生育了段玉麒。
九年后,南国变故突生,彼时南王重病,国师和二皇子联合起来准备夺取皇位,国师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不知从何处挖出朱圆圆是魔教后人一事并派人大肆宣扬,自己则出面装神弄鬼,假托天谴,提议处死王妃,以绝后患。不知情的民众被鼓动,众人日夜堵在太子府外,逼着太子交人,太子怎么肯交出爱妻,先宣誓退出王位之争,趁着受皇上召见的机会带着妻儿逃出被困多日的太子府,离开南国四处流浪。
二皇子和国师怎肯放过他们,两人派人穷追不舍,终于在悬空山一击得中,把三人打下山崖,这个段玉麒福大命大,竟在百丈悬崖捡了条命,被辞官回家的包不平带回江南。
而就在这个月,潜入南国的探子陆续送来消息,段玉麒带人杀回南国,联合南国首辅白将军,秘密刺杀国师和二皇子,把真相公布于众,正当群臣要立他为皇帝时,他却在登基之日悄悄留书一封,推荐性情温和,有仁爱之心的三叔继位,趁乱回到翡翠王朝。
为了小包连皇位都不要,这是何等的愚蠢,却也是何等的挚情,想必这段玉麒遗传了他父亲的做派,为了美人连江山都可以放弃。
面对这样的敌人,玉风竟不知如何是好,生平第一次有惶惑之感,他一贯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操控在手中,可是,这样的男人,要他如何掌握,如何对付!
要是这人为自己所用该多好,玉风辗转反侧,暗自嗟叹,他本就能识人能用人,就因为如此才从四个皇子中被先皇看中,得以继承皇位。
玉风左思右想,彻夜未眠,刚把招揽人才的心放下,又想起小包在那铁塔般的身下痛苦呻吟,顿时心如刀绞,天刚蒙蒙亮就起来,在院中练过一套最狠厉的剑法,成功地把假想敌——那高大茂密的几百岁银杏劈成满地碎屑,也成功地把影卫和侍卫吓得没了主意,急急忙忙从被子里挖出可怜的罗三救火。
罗三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战战兢兢跪在那银杏树尸体中,玉风收了剑势,把这绝世好剑垃圾般扔到他面前,冷冷道:“赶快去把小包找来!”